第212章 海上太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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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2章 海上太平
青三嬰不是一個問題很多的人，但她還是有很多疑問想問君臨，比如她問：“你怎麽知道顧淵就一定還活著？”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君臨一臉無辜，她怎麽可能知道那顧圓顧扁是不是還活著。
“那你在信紙上用那樣的語氣。”青三嬰是說今日攪起朝堂風雨的那張紙，全文都用皇兄臣弟的稱呼和自稱，這可不就是在說寫信的人是顧淵了？
“我嚇顧天的啊，你還當真？”君臨還是一臉無辜，青三嬰也是轉不過彎來，這種打臉的信當然要由最打臉的人寫才有意思啊。當年顧天把顧淵流放寂靜之海，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，誰都沒有見過他的屍體，嚇一嚇顧天又何妨？
青三嬰好生無語，只好沈默。
“說說你吧，你最近查到了什麽？”君臨支著額頭看著站在旁邊怎麽也不肯坐下的青三嬰，她說這樣方便出手，如果遇到有人來行刺，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拔刀。
真是好敬業的刺客和死衛。
“我查到了一些顧淵的舊部，也得知，最近一年，的確有人找過他們，雖不能確定是誰，但總是與顧淵有著極大關系的。那人去找他們也是說起玉璽之事，君小姐，我覺得是雲之遙。”青三嬰誠實地說道。
“所以你還是沒有找到玉璽在哪裏，對吧？”君臨探出一根手指揉了揉太陽穴，她最近想的事有點多，時不時頭疼。
“青三嬰有負重托。”青三嬰覺得有愧，玉璽已經確定了就在這鄴城中內，但她找了這麽久也沒能找到，實在很難向君臨交代。
君臨擺擺手：“這不怪你。”倒也不是君臨大度體恤下人不易，而是她知道，那玉璽的確沒那麽好找。
“我會繼續努力查找的。”青三嬰說。
君臨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，說道：“我將顧淵的消息暴露出來，皇帝會以為是真的顧淵所為，這幾天皇帝應該會大肆抓捕可疑之人，如果真的有什麽顧淵舊部，我相信也可以浮出水面了，到時候一切，都真相大白了。”
“是。”青三嬰不發表任何評論，她從來不質疑任何，只執行命令。
“你這幾日要小心，那些你的線人或者你盯的梢點都不要再接觸了，最多只能遠遠的觀望，不要暴露了身份，最好就呆在府中。”君臨提點她，如果這些天有大量的搜捕，君臨擔心青三嬰這麽“特別”的氣質很容易被人盯上。
君臨站在屋子裏站了一整晚，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麽，她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一片空地出神，至到早上天亮了，丫頭們端來洗臉的清水，她才回過神來。
然後便是沈睡，深深的沈睡。
在迎著第一縷朝陽的地方，大海與天空連成了一條線，那是我們稱呼的海平線，古人稱的天涯海角。
“那是世界的盡頭嗎？”顧星樓與雲之遙一起眺望著日出，還有那條海平線，或者那條天涯海角。
“不是的，阿臨說我們所處的世界是一個球，沿著球走，是沒有盡頭的。”雲之遙想起君臨的話。
然後顧星樓問了雲之遙一個當年他也問過君臨的問題：“那是不是一直沿著一條直線走，就可以回到原點？”
“理論上是可以的，但你得能活那麽長的壽命。”雲之遙把當年君臨的答案給了顧星樓。
顧星樓哈哈一笑，拍了下雲之遙的肩膀：“走吧，回羲和國，君臨很快就會來找你的。”
“你若無事，也來看看我們，阿臨應該會很想你。”雲之遙笑起來，他背後是一片初升的太陽，而他的笑容比這太陽還要溫暖明亮，顧星樓看著這溫暖的少年，難以言喻心裏是什麽感受，但在一瞬間他很釋然，就算雲之遙真的有問題，那放他一條生路也沒什麽，只要他以後永遠不再來離玦國，就算了吧。
雲之遙離島的時候還有人前來相送，那是這島上的土著——海盜。
早在羲和國的時候，雲之遙就來過這裏，跟這裏的人也算是有些交情，後來他往這島上藏東西也沒少給這些海盜好處，一來二去的，便成了朋友。
雲之遙回去的船上並沒有放太多東西，只有一些簡單的衣物和足夠平時用的銀子，所有的貴重之物都依然寄存在這島嶼之間，等到探清了羲和國的風聲，他們再來此處接應。
於是那艘大船上帶著雲之遙笑姑和君家的掌櫃，在太陽初升的時刻往風雨未知的羲和國駛去。
顧星樓望著那只船越走越遠，漸漸在浩渺的大海上只剩下一個黑點，最後邊個黑點都再看不見，還沒有收回眼神。
“殿下，我們該準備裝船了。”紅槿喚回顧星樓的思緒。
與顧星雲的遭遇完全不同，當顧星雲的船行駛到這裏時，遇到的海盜的攻打搶劫，而當顧星樓來到這裏，迎接他的是美酒肥肉，是歌舞篝火。
海上這片島嶼都不大，但是群島，就像是大小不一的珍珠在這一片海上四處點綴著，顧星樓早就已經收服這海上的強盜，自然不會遇到任何的攻擊。
這一片群島上有太多顧星樓的東西，兵器，糧食，將士，這一次他都要帶回去。
顧星樓回頭看了看靠在岸的大船，低聲道：“裝船吧，我們一個月後啟程回去。”打仗總要做出個打仗的樣子來，總沒有一到這裏就贏了勝仗這種神跡，磨磨蹭蹭一個月，就當是他們在拼命，然後吃好喝好，再回去。
“這一個月要不要往鄴城傳消息？”紅槿問道。
“不用了，讓他們急著吧。”顧星樓冷笑一聲，只怕現在的顏華榮和顧天正焦急地等著自己已經死了的消息。
“那我們在這島上做什麽？”紅槿不解，難道就在這島上幹耗一個月嗎？
顧星樓負手走過，迎著海風，他一身鴉青色的袍子在風中翻飛，可他的聲音卻穩如磐石：“練兵！”
海盜頭子在暗中看了顧星樓很久，猶豫再三才走過去問顧星樓：“殿下，當年我多有得罪，還望殿下海涵。”
當年是指十多年前，顧星樓想逃跑，逃到了這海島之上被這群海盜擒獲，若不是他身份地位特殊只怕已經一命鳴乎了，縱使他身份特殊，也被這群海盜控制了許久。直到後來顧星樓勢力越來越大，才擺脫了他們的控制，並用將這些海盜收服為他所用。
但那時候這些海盜還是有些話語權的，畢竟那個時候的顧星樓再如何強大也不過是一個質子，沒有人看好一個質子，海盜也不例外。
可是現在呢？現在的顧星樓領著大軍而來，以離玦國太子殿下的身份，他輕輕一擡手，就可以把這小破島給踩平了，海盜頭子不能不害怕，若這是位記仇的主，要報當年之仇，這島上的人哪裏還有活路？
顧星樓知道這海盜頭子的擔憂，撿起地上一個貝殼，抹去了上面的細砂，看著顏色極好，這才慢悠悠說道：“鬼老三，你不用害怕，我不會殺你的。”
鬼老三就是那海盜頭子，他跟一般的海盜頭子不太一樣，他並沒有十分強壯的身體，也沒有戴著一只眼罩像個獨眼龍一樣，他反倒像個書生的模樣，瘦瘦弱弱的，斯斯文文的，當然了，他殺起人來，也是麻麻利利的。
他不太相信顧星樓的話，多疑是他帶著這群海盜能活到現在還沒有被官兵剿滅的原因，他說：“殿下自然是仁慈的，只是我手下這麽多的兄弟，大多也是有家室有妻兒的，若不是生活所逼，誰也不想落草為寇不是？”
“你想說什麽？”顧星樓好笑地望著鬼老三。
“殿下，您看您這麽多兵蛋子，也不怕多養幾個人不是？而且哥幾個對這海上都熟門熟路，您這兵一看就知道是陸上打仗的好手，咱哥幾個可以幫您在海上打啊，不是我鬼老三吹牛皮啊，這海上打仗跟在陸上差別可大了，有我們在，殿下您這是如虎添翼啊。”鬼老三就像是賣瓜的王婆，賣力地推銷著自己的這一幫子人，他得替兄弟們謀條後路啊。
以後這海上的航線真打開了，來往的人不僅僅只有離玦國的，還有羲和國的，這就意味著兩國都會派出海兵，可憐的鬼老三，在這海上哪裏還能討飯吃喲？
顧星樓聽他絮絮叨叨了半天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鬼老三這唯唯諾諾的模樣下面，是何等的殘忍狡詐。
“鬼老三，我不能把你收進軍中，但是，我可以給你安排一份差事，你做得好了，日子就可以過得安穩太平富貴，做得不好，你看見我那些兵了嗎？他們或許是不如你們擅長水戰，但這麽多人就是硬踩也能把你們幾個海賊踩死。”顧星樓拿著貝殼指了指海岸邊上正放哨站崗的士兵，寒風凜冽，他們站得筆直，這就是顧星樓的兵。
鬼老三思索片刻，立刻點頭。
他再遲疑，顧星樓連另一份差事也不會給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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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三嬰不是一個問題很多的人，但她還是有很多疑問想問君臨，比如她問：“你怎麽知道顧淵就一定還活著？”
“我不知道啊。”君臨一臉無辜，她怎麽可能知道那顧圓顧扁是不是還活著。
“那你在信紙上用那樣的語氣。”青三嬰是說今日攪起朝堂風雨的那張紙，全文都用皇兄臣弟的稱呼和自稱，這可不就是在說寫信的人是顧淵了？
“我嚇顧天的啊，你還當真？”君臨還是一臉無辜，青三嬰也是轉不過彎來，這種打臉的信當然要由最打臉的人寫才有意思啊。當年顧天把顧淵流放寂靜之海，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，誰都沒有見過他的屍體，嚇一嚇顧天又何妨？
青三嬰好生無語，只好沈默。
“說說你吧，你最近查到了什麽？”君臨支著額頭看著站在旁邊怎麽也不肯坐下的青三嬰，她說這樣方便出手，如果遇到有人來行刺，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拔刀。
真是好敬業的刺客和死衛。
“我查到了一些顧淵的舊部，也得知，最近一年，的確有人找過他們，雖不能確定是誰，但總是與顧淵有著極大關系的。那人去找他們也是說起玉璽之事，君小姐，我覺得是雲之遙。”青三嬰誠實地說道。
“所以你還是沒有找到玉璽在哪裏，對吧？”君臨探出一根手指揉了揉太陽穴，她最近想的事有點多，時不時頭疼。
“青三嬰有負重托。”青三嬰覺得有愧，玉璽已經確定了就在這鄴城中內，但她找了這麽久也沒能找到，實在很難向君臨交代。
君臨擺擺手：“這不怪你。”倒也不是君臨大度體恤下人不易，而是她知道，那玉璽的確沒那麽好找。
“我會繼續努力查找的。”青三嬰說。
君臨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，說道：“我將顧淵的消息暴露出來，皇帝會以為是真的顧淵所為，這幾天皇帝應該會大肆抓捕可疑之人，如果真的有什麽顧淵舊部，我相信也可以浮出水面了，到時候一切，都真相大白了。”
“是。”青三嬰不發表任何評論，她從來不質疑任何，只執行命令。
“你這幾日要小心，那些你的線人或者你盯的梢點都不要再接觸了，最多只能遠遠的觀望，不要暴露了身份，最好就呆在府中。”君臨提點她，如果這些天有大量的搜捕，君臨擔心青三嬰這麽“特別”的氣質很容易被人盯上。
君臨站在屋子裏站了一整晚，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麽，她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一片空地出神，至到早上天亮了，丫頭們端來洗臉的清水，她才回過神來。
然後便是沈睡，深深的沈睡。
在迎著第一縷朝陽的地方，大海與天空連成了一條線，那是我們稱呼的海平線，古人稱的天涯海角。
“那是世界的盡頭嗎？”顧星樓與雲之遙一起眺望著日出，還有那條海平線，或者那條天涯海角。
“不是的，阿臨說我們所處的世界是一個球，沿著球走，是沒有盡頭的。”雲之遙想起君臨的話。
然後顧星樓問了雲之遙一個當年他也問過君臨的問題：“那是不是一直沿著一條直線走，就可以回到原點？”
“理論上是可以的，但你得能活那麽長的壽命。”雲之遙把當年君臨的答案給了顧星樓。
顧星樓哈哈一笑，拍了下雲之遙的肩膀：“走吧，回羲和國，君臨很快就會來找你的。”
“你若無事，也來看看我們，阿臨應該會很想你。”雲之遙笑起來，他背後是一片初升的太陽，而他的笑容比這太陽還要溫暖明亮，顧星樓看著這溫暖的少年，難以言喻心裏是什麽感受，但在一瞬間他很釋然，就算雲之遙真的有問題，那放他一條生路也沒什麽，只要他以後永遠不再來離玦國，就算了吧。
雲之遙離島的時候還有人前來相送，那是這島上的土著——海盜。
早在羲和國的時候，雲之遙就來過這裏，跟這裏的人也算是有些交情，後來他往這島上藏東西也沒少給這些海盜好處，一來二去的，便成了朋友。
雲之遙回去的船上並沒有放太多東西，只有一些簡單的衣物和足夠平時用的銀子，所有的貴重之物都依然寄存在這島嶼之間，等到探清了羲和國的風聲，他們再來此處接應。
於是那艘大船上帶著雲之遙笑姑和君家的掌櫃，在太陽初升的時刻往風雨未知的羲和國駛去。
顧星樓望著那只船越走越遠，漸漸在浩渺的大海上只剩下一個黑點，最後邊個黑點都再看不見，還沒有收回眼神。
“殿下，我們該準備裝船了。”紅槿喚回顧星樓的思緒。
與顧星雲的遭遇完全不同，當顧星雲的船行駛到這裏時，遇到的海盜的攻打搶劫，而當顧星樓來到這裏，迎接他的是美酒肥肉，是歌舞篝火。
海上這片島嶼都不大，但是群島，就像是大小不一的珍珠在這一片海上四處點綴著，顧星樓早就已經收服這海上的強盜，自然不會遇到任何的攻擊。
這一片群島上有太多顧星樓的東西，兵器，糧食，將士，這一次他都要帶回去。
顧星樓回頭看了看靠在岸的大船，低聲道：“裝船吧，我們一個月後啟程回去。”打仗總要做出個打仗的樣子來，總沒有一到這裏就贏了勝仗這種神跡，磨磨蹭蹭一個月，就當是他們在拼命，然後吃好喝好，再回去。
“這一個月要不要往鄴城傳消息？”紅槿問道。
“不用了，讓他們急著吧。”顧星樓冷笑一聲，只怕現在的顏華榮和顧天正焦急地等著自己已經死了的消息。
“那我們在這島上做什麽？”紅槿不解，難道就在這島上幹耗一個月嗎？
顧星樓負手走過，迎著海風，他一身鴉青色的袍子在風中翻飛，可他的聲音卻穩如磐石：“練兵！”
海盜頭子在暗中看了顧星樓很久，猶豫再三才走過去問顧星樓：“殿下，當年我多有得罪，還望殿下海涵。”
當年是指十多年前，顧星樓想逃跑，逃到了這海島之上被這群海盜擒獲，若不是他身份地位特殊只怕已經一命鳴乎了，縱使他身份特殊，也被這群海盜控制了許久。直到後來顧星樓勢力越來越大，才擺脫了他們的控制，並用將這些海盜收服為他所用。
但那時候這些海盜還是有些話語權的，畢竟那個時候的顧星樓再如何強大也不過是一個質子，沒有人看好一個質子，海盜也不例外。
可是現在呢？現在的顧星樓領著大軍而來，以離玦國太子殿下的身份，他輕輕一擡手，就可以把這小破島給踩平了，海盜頭子不能不害怕，若這是位記仇的主，要報當年之仇，這島上的人哪裏還有活路？
顧星樓知道這海盜頭子的擔憂，撿起地上一個貝殼，抹去了上面的細砂，看著顏色極好，這才慢悠悠說道：“鬼老三，你不用害怕，我不會殺你的。”
鬼老三就是那海盜頭子，他跟一般的海盜頭子不太一樣，他並沒有十分強壯的身體，也沒有戴著一只眼罩像個獨眼龍一樣，他反倒像個書生的模樣，瘦瘦弱弱的，斯斯文文的，當然了，他殺起人來，也是麻麻利利的。
他不太相信顧星樓的話，多疑是他帶著這群海盜能活到現在還沒有被官兵剿滅的原因，他說：“殿下自然是仁慈的，只是我手下這麽多的兄弟，大多也是有家室有妻兒的，若不是生活所逼，誰也不想落草為寇不是？”
“你想說什麽？”顧星樓好笑地望著鬼老三。
“殿下，您看您這麽多兵蛋子，也不怕多養幾個人不是？而且哥幾個對這海上都熟門熟路，您這兵一看就知道是陸上打仗的好手，咱哥幾個可以幫您在海上打啊，不是我鬼老三吹牛皮啊，這海上打仗跟在陸上差別可大了，有我們在，殿下您這是如虎添翼啊。”鬼老三就像是賣瓜的王婆，賣力地推銷著自己的這一幫子人，他得替兄弟們謀條後路啊。
以後這海上的航線真打開了，來往的人不僅僅只有離玦國的，還有羲和國的，這就意味著兩國都會派出海兵，可憐的鬼老三，在這海上哪裏還能討飯吃喲？
顧星樓聽他絮絮叨叨了半天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鬼老三這唯唯諾諾的模樣下面，是何等的殘忍狡詐。
“鬼老三，我不能把你收進軍中，但是，我可以給你安排一份差事，你做得好了，日子就可以過得安穩太平富貴，做得不好，你看見我那些兵了嗎？他們或許是不如你們擅長水戰，但這麽多人就是硬踩也能把你們幾個海賊踩死。”顧星樓拿著貝殼指了指海岸邊上正放哨站崗的士兵，寒風凜冽，他們站得筆直，這就是顧星樓的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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